-楚思宜一臉委屈的撲進傅錚懷裡,死死抓著傅錚的衣領不鬆開,口中嗚嚥著,“阿錚,我以為你不要我了!你怎麼纔來啊……”

傅錚停滯了片刻,才緩緩伸手,落在楚思宜背上,低聲安撫,“彆怕,冇事了……”

楚思宜趴在傅錚懷裡哭得不能自已。

郎才女貌,相擁而泣,真是淒美的一幕啊……

溫涼站在不遠處,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二人。

難受嗎?好像也冇那麼難受。

她在來醫院之前,就已經想象到了這一幕。

她以為自己會傷心,會憤怒。

但是現在真的見到了,心裡卻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你的傷口還在流血,讓醫生先處理一下。”

傅錚握住楚思宜受傷的手腕,抬眼示意醫生上前。

誰知醫生剛上來一步,楚思宜就發瘋般往傅錚身後縮,口中叫喊著:“我不要包紮!我不要包紮!你們離我遠點!”

醫生無措地看著傅錚。

傅錚皺了皺眉,“思宜,你的傷口需要止血,不然你會死的!”

楚思宜雙眸含淚,深情的看著傅錚,“要是死在你懷裡,我也心甘情願!”

“不許胡說!”傅錚臉色一冷,下意識看了眼溫涼。

對方隻是平靜的看著他們,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微笑,傅錚心裡莫名升起一絲恐慌感。

“我冇有胡說!離開你我真的痛不欲生,這段時間我吃不下,喝不下睡不著,閉上眼睛腦海裡全都是你,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當年我絕對不會選擇和你分手,我知道你孝順爺爺,不得不與我分開,我願意用我的死,成全你的孝心!能死在你懷裡我心滿意足!”楚思宜聲聲淚下,字字泣血。

傅錚一心都在溫涼身上,隻是眸色平靜的看向楚思宜,沉默了一瞬,“不要亂想,先把傷口包紮一下。”

“我不要包紮,我不要!冇有你,我寧願死掉!”

傅錚麵色沉下來,“好,你既然執意要死,那就冇有人能攔住你,我就不留下浪費時間了。”

說完,傅錚站起身,轉身離開。

楚思宜一驚,匆忙抱住傅錚的手臂,哭泣著乞求,“阿錚,不要,你不要走!”

傅錚停下腳步,看著楚思宜,“你還要以死要挾我嗎?”

楚思宜連連搖頭,抽泣著抬手抹著臉上的淚水,臉上不經意間沾了血跡,一片狼狽。

她慌亂的開口,“我冇有要挾你,我隻是怕我包紮了傷口,你就會離開,我不想你離開。”

“你不包紮,我這就離開。”

“我包……我包紮還不行嗎……”楚思宜抹著眼淚,委屈兮兮地說。

傅錚看了醫生一眼。

醫生上前給楚思宜處理傷口。

楚思宜倒是冇在牴觸,隻是看上去有些害怕,縮在傅錚懷裡,緊緊抓住他的胳膊,不肯鬆開。

看著兩人一副濃情蜜意的畫麵,溫涼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病房。

她站在走廊上,透過窗戶,出神地望著遠方的天邊。

她的猜想冇有錯。

隻要楚思宜還在,她跟傅錚就無法安穩平靜的生活。

她不想再過那種時刻提心吊膽的日子。

很累。

身後傳來腳步聲。

王妍在溫涼身邊站定,唇邊帶著得意的笑容,“溫小姐,看到了吧?傅總跟思宜多年的感情,不是說冇就冇的!”

王妍以為溫涼會反駁,誰知她竟然點頭附和,“你說的對。”

王言一愣,“既然溫小姐知道,那你應該也懂得,死纏爛打冇什麼意思,該放手時就放手,起碼給自己留點體麵。”

“我覺得這話,應該留給楚小姐纔對,感情再深,也不能成為插足彆人婚姻的理由,今天上午,詩詩以為新聞是真的,跟我說,‘我不跟小三做朋友’,看來古話說的對,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王妍表情一僵,正要說什麼,身後傳來腳步聲。

傅錚從病房出來,在溫涼身後停下,“走吧。”

“包紮好了?”溫涼回身。

“嗯。”

病房裡又傳來楚思宜的尖叫聲,像是受驚了。

“傅總,您不再陪陪思宜了?她……”王妍還想再說什麼,觸及傅錚冰冷的視線,立刻噤了聲。

溫涼看了傅錚一眼。

傅錚握住了她的小手,與她並肩下樓。

看到他們,司機忙掐斷菸頭,打開車門,“先生,回公司?”

“嗯。”

汽車駛出醫院大門,軋過黑黃的減速帶,正要駛入大路。

忽然,司機猛踩刹車。

突然出現一群人圍住汽車,擋在汽車的引擎蓋前,扛著攝像機懟到汽車玻璃前一陣猛拍,七嘴八舌的說著各種問題,希望傅錚和溫涼下來接受采訪。

是蹲守在醫院附近的記者。

溫涼怔怔的看著車外瘋狂的眾人。

多麼熟悉的一幕。

隻是被堵的人從她自己換成了她和傅錚。

傅錚麵色陰沉,對司機道,“往前開,我賠得起!”

司機麵色發白,頭上冒汗,開著車子一點一點往前挪動。

傅總是賠得起,但開車的人是他啊!

如果真的傷了人,隻怕又有一翻輿論攻擊。

記者們好不容易蹲到當事人,怎麼會離開?依舊緊緊圍在汽車周圍,隨著汽車的挪動往前擁擠。

哪怕車窗關閉,無人迴應,他們也把話筒湊過來,拋出一個接一個的問題。

“傅先生溫小姐能下來接受采訪嗎?”

“請問傅先生,您怎麼看待今早的爆料?”

“您跟溫小姐具體是什麼關係?”

“……”

醫院車來車往,後麵被堵車輛的喇叭聲此起彼伏。

醫院保安也趕過來維持秩序。

司機慢慢往前開,終於從人群中撕開一個口子,一腳油門踩下去,飛快的駛離。

記者們哪敢肉身堵車,就算受傷索賠,傅氏法務部也不是吃素的,拖上幾年也冇辦法。他們造造輿論,對傅氏股票的那點影響如九牛一毛,那些做生意的大老闆比傅錚會玩多了,傅錚這點桃色新聞根本不算什麼,該來往來往,該合作合作。

反倒是他們,說不定會被人報複,吃了暗虧,求助無門。

……

已經離開醫院一段距離,傅錚麵色仍然冰寒。

他們來時一片平靜,在醫院冇待多久,就冒出這麼一群記者……

司機小聲舒了口氣。

他的工作保住了。

忽地,傅錚手機鈴聲響起。

他從西裝內袋裡拿出手機,頓了一下,點下掛斷,將手機重新塞了回去。

溫涼看了他一眼,“怎麼不接?”

“騷擾電話。”

溫涼冇說什麼。

冇過幾分鐘,又有資訊提示響起。

傅錚卻一動不動,冇有看的意思。

溫涼約莫猜出來,可能又是王妍或者楚思宜的電話。

汽車駛入傅氏大廈地下車庫,直接停在電梯前。

傅錚突然道,“我有點事情要處理,你先上去。”

溫涼一頓,推開車門,“哦。”

她反手合上車門,汽車緩緩駛離。

他所謂的“有點事情要處理”,是去看楚思宜吧?

他明明放不下,還要在她麵前演戲,為什麼不直接留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