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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敗如朽木的秋天，
暮日在無儘的塵網中
透著幾縷光亮，
風起
樹枝上向土而生的死葉墜落，
地麵上祈盼輪迴的枯葉迎風而上。
塵落
使周遭的朦朧蓋上一層灰黯。
……
我撥開擋住世界的灰髮，
卻看不見一絲光亮。
起身
我離開那個留有餘溫的木椅，
一片枯葉飄落在我駐足過的地方，
就像一隻蝴蝶
死在那裡
一動不動
和我的心臟一樣
……
我希望老天能下一場雨，
淡煙疏雨也好，驟風暴雨也罷
隻要能洗淨那些朦朧和灰黯就好。
天從人意。
那場晚秋的雨
就下在我離開枯樹之後。
我卻冇有為它停留，
儘管它是我盼來的。
因為我日薄西山的身體
禁不住這樣的淒風苦雨。
……
但是我想再次看清這個世界啊！
轉過身，
我的目光努力地穿過風、雨、塵埃
拚命地撕開朦朧和灰黯。
可是啊！
雨水竟是衝不掉那片渾濁！
……
後來
在我躺在木床上，四肢僵硬時
才明白
朦朧的不是世界，灰黯的不是塵埃
是我那曆經了八十載的光陰
在我眼睛上刻下的刀痕。
漸漸的
刀痕被淚水填平，
痕跡卻留在了我的臉頰，
是淚痕也是皺紋。
……
可是
在淚水滑落的瞬間
我眼前又是另一副光景，
周遭安靜了，明亮了
甚至亮得晃眼，
於是我閉上雙眼，感受我的軀體
像一灘水一樣透過木床
包裹著無力跳動的心臟
沁入土地
我清醒的知道
我死於那個不為人知的秋
那一天我魂歸大地
也孤獨的離去
“一個人總有一天會發現自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史鐵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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