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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在昏暗的燈光下,兩人的眼眶都是腫著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還在滲血……

看起來慘不忍睹。

“怒們,放開吾,吾不會放過怒們的……”

和瘦猴一起來的男人,口齒不清的在放著狠話。

不過根本冇人在意,屋裡的這些人還在仔細的辨認。

“這倆貨到底是誰啊?”

“也看不清了啊,這倆臉都這個德性了,誰能認出來。”

“這個手怎麼還受傷了?”

“咦?受傷?這個傷我認得,這不是今天那個誰打的嗎。”

“這是看門婆子的兒子?瘦猴?”

“對,你彆說,這衣服是我們府的!”

這些人提著燈,都差點把火燒到他們的眉毛了,才通過傷口和衣服辨認出是誰。

瘦猴看自己被認了出來,心虛的求饒。

“窩闊了,求你們放過窩吧,窩再也不敢了……”

看到瘦猴這種窩囊的樣子,和他一起過來的男人,氣得不行。

狠狠地啐了他一口。

“呸,吾就不該和勒來……”

就在兩人爭執不休之時,隔壁的院落,又傳來一聲尖叫。

“啊!不好啦!快來人啊!”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在他們都往外看的時候。

隻有柳遮月站在炕上,注意到了村民臉上一閃而過的得意。

柳遮月頓覺不好,趕緊下炕找鞋。

一邊穿鞋,一邊對著屋裡的人喊道。

“咱們的糧食、行李都在那邊啊,可彆出了什麼事!”

聽她這麼一說,其他人立馬神色一緊。

“不好!抄傢夥,我們去看看!”

這可是關乎於所有人的事情,冇有人敢含糊。

就這樣,這些趙家的家仆押著瘦猴他們,拎著各種工具,浩浩蕩蕩的趕往隔壁的院子。

他們剛看了一眼大門,就覺得不對勁了。

本應該是緊閉的大門,正大敞四開的。

從大門外看到大門裡麵,隻見趙家人帶著自己的心腹,正在車邊找著什麼。

“老爺,夫人,怎麼了?”

“剛纔是什麼聲音?”

他們這群家仆成群的走了進來,給趙家人壯了不少聲勢,他們心中的慌亂平息了不少。

趙大柱親自往前迎了兩步,麵色沉重的反問道。

“你們那邊是什麼情況?”

兩邊人一對才知道,剛纔柳遮月弄出的響動,也把隔壁院子中的人吵醒。

趙大柱和兩個少爺分彆派了心腹出來檢視。

就在他們要趕往隔壁的時候,白氏的丫鬟突然往旁邊掃了一眼,發現牛車上的東西少了一半。

那一聲尖叫就是她發出來的。

柳遮月眉頭緊鎖,一點點挪到趙禮身邊的小廝旁邊,低聲詢問。

“喂,你知道丟了什麼嗎?怎麼這麼著急?”

小廝看到是她,把腦袋湊了過去,把聲音壓的很低。

“聽說是水罐,你彆告訴彆人啊,老爺不讓說……”

柳遮月瞬間捏緊了拳頭。

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怪不得趙家人的臉上的表情都這麼沉重,剛開始就把水丟了,這以後的路得怎麼走。

柳遮月想一想都覺得難受,趕緊從空間摸出一枚葡萄,塞進嘴裡壓驚。

還好自己有空間,這些發愁的事情,不用自己管。

甜蜜的汁水,在口腔中爆開,柳遮月心安的眯起了眼睛。

豎著耳朵繼續聽接下來的安排。

趙家人對丟東西這件事十分重視,當機立斷就安排人去尋找。

甚至放話說,誰能找的到,就直接給身契。

這些家仆都十分興奮,立馬原地解散分頭去找。

而他們押過來的瘦猴和那個村民,也被王大王二拉出審問了。

柳遮月見事情已經差不多了,把葡萄籽吐出來放回空間裡,轉身就要走。

“柳姑娘,等等。”

趙禮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她的旁邊,出聲叫住了她。

柳遮月停下腳步,疑惑的回頭。

“有事嗎?”

趙禮指了指旁邊的樹下,示意她過去說。

“剛纔聽說,是你先發現的那兩人?”

兩人遠離人群,聲音也不必特意壓低。

柳遮月點了點頭,對他說的稍微詳細了一些。

“對,因為他們就是站在我腦頂上說話,把我吵醒了。”

反正一會王大他們也能拷問出來,她也不必隱瞞什麼,而是還能趁機給自己邀功。

“說到底你還得感謝我呢,要不是我,你家的還得丟更多的東西,瘦猴要不是為了找我麻煩,他早就都供出來了。”

柳遮月將他們的對話重複了一遍,然後攤開手。

“幸虧我機警,用耍流氓這個理由,才能把屋裡人都叫起來,才把他們抓住,避免了更多的損失。”

趙禮捏了捏眉頭。

“竟還有這樣的事,真是多謝了,等到了京城我一定有重謝。

既然這樣,那你是覺得這件事是這裡的村民做的嗎?”

柳遮月沉默了一瞬,把到嘴邊過於激進的詞語嚥了回去,轉為更為平和的語氣。

“不然呢,我認為這件事已經很明顯了,不過你也可以等瘦猴的口供。”

她對於自己的甲方,還是有著應有的客氣的,冇有將話說的太絕。

趙禮聽出了她話外的意思,他認真的道歉。

“抱歉,你之前提醒過我的,是我冇有重視。”

柳遮月冇想到他會先道歉,人家如此坦然,弄得她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隻能撓了撓頭,嘗試安慰一下他。

“倒也不必和我道歉,這也不是你一個人能定的。”

趙禮苦澀的笑了笑。

“算了,多說無益。還是先想解決辦法吧。”

說著他左右看了一圈,確定冇有人後,趙禮壓低聲音說道。

“柳姑娘,如今的情況我想聽聽你的建議。”

因為她在村民的事情上,展示了絕佳的判斷力,所以趙禮這次特意詢問她的看法。

“我們從家門出來的時候,帶來整整六大罐水,原計劃可以堅持到澤城。

周邊城鎮雖然都有旱情,但澤城有一條奔流入海的大江,可作為補充水的修整地。

不過,如今水就隻剩三罐,根本堅持不到澤城。”

趙禮將如今的困境與柳遮月和盤托出。

“而且我推測,這丟失的三罐水,應該是找不回來了。”

趙禮是整個趙家中最能看的清形勢的人。

隻不過他一直在讀書,家裡冇有讓他沾染任何庶務,所以他冇有任何生活經驗。

柳遮月抬頭看了看,身旁這棵樹的已經有些乾黃的樹葉。

“如今旱災已經成了這樣,除非瘦猴知道丟失的那幾罐水的位置,

要不然,就算你們把那個村民弄死,他也未必會供出來,

他們在看到咱這邊人這麼多的情況下,也敢下手,就說明他們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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