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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非草木皆有情。

兩人間蒙上血緣稱之為親情,對上眼體溫上升兩度稱為愛情。

薑茶或許會永遠記得這天,她坐在車裡吹著令皮膚乾燥的空調,因為久等無聊,聞見飯香,突然想進去蹭一頓飯。

或許會忘記。因她本不是書中角色。

所以便有下句——不如不遇傾城色。

接到薑荷通知,房車型的保姆車調轉車頭接人。

“來一趟柳翠苑可真夠麻煩的,又是登記又是檢查。”司機在駕駛座上吐槽。

“這兒可是宜城貴人的聚集地,有錢還隻是能進來瞅兩眼。要想在這兒買房,權貴得兩手抓才行。”林毓八卦道。

“這兒的人都這麼神?”薑茶加入群聊。

“那是自然。”林毓笑眯眯地說,“沾了薑姐的光,我們跟著來長見識。”

“少拍馬屁了。”她也是沾了薑荷的光才得以認識金字塔尖尖上的人。

薑茶因久坐腿麻抻了抻腿,心裡想果然是爽文啊,遍地有錢大佬,冇天理!

車裡,薑茶思索良久。

若是直接開口要薑荷幫她解除封殺,就他那股討厭勁,估計巴不得幫她付違約金和洛軒熠公司直接解約要她退圈。

不妥不妥不妥。

人要有鬥誌,她不想當吃白飯的。

意識紛飛,薑茶抬眼看到洋房庭院探出來的不知月季還是玫瑰,一簇一簇成片吸引目光好看至極,眼睛下瞥向緊閉的大門,心中有了思緒。

薑茶照了照鏡子整理衣物,開門下車:“你們回去吧,我坐我哥的車回。”

“誒,薑總不是說就下來坐我們的車一起回嗎?”

薑茶朝後襬了擺手,按響了洋房門鈴。

意料之中,門口的喇叭傳出一道婦人的聲音,薑茶莞爾:“你好,我是薑荷的妹妹,哥哥叫我在門口等他。可是我現在好渴哦,能不能討一杯水喝?不行也沒關係的。”

“稍等。”

薑茶知道她是去征求主人的可否。

等了片刻,洋房大門自動打開,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迎她入門,婦人穿著工作服髮束梳得一絲不苟。

路過花叢,薑茶停了腳步,問:“阿嬤,這是月季還是玫瑰啊?”

“月季。”婦人冇有多說,迎她入門。

薑茶笑了笑,進門。

洋房內的裝修偏中式,視野麵積開闊,木質傢俱擺放其中,客廳一副古畫傳承韻味,從裝潢能看出主人低調的不顯山露水的財富。

從何看出?

問就是薑茶曾經在某拍賣會上親眼見證過那副古畫天價成交。

看來這本狗血書的作者為了一個深情男二竟也翻了不少資料。

婦人給薑茶倒了杯水:“先生和薑先生正在書房談事,薑小姐您坐著等候便是。”

“謝謝阿嬤。”

一杯水下肚,薑茶膀胱炸裂瘋狂找廁所中,一樓冇有,果斷上二樓,噠噠噠。

樓上到處亮著昏黃小燈,光線透過鏤空的燈罩灑在地上,光與影交疊儼然成畫。

二樓古韻味更甚一樓。

走到儘頭門房虛掩,薑茶輕推房門進內,虛情假意用螞蟻般細小的聲說了句打擾了。

這兒似乎是間畫室,左側是牆右側是鏤空的書櫃,正中間的落地窗可以清晰看見庭院景象,立在窗前的畫板上畫的正是婦人說的月季。

還冇畫完。

薑茶想在上麵添幾筆,剛要動手,右側傳來聲響。

循聲而至,原來書櫃另一麵便是書房,兩間房被打通成一間,坐在落地窗前的男人正在細品茶香。

男人聽見動靜放下茶杯,側身朝書櫃麵望去。

長睫如羽輕掃下眼至,眼皮微掀,一雙淡藍眼眸呈現,似湖水清透。

他的皮膚很白,薄唇挺鼻,五官精緻立體,隨意穿著居家服,一舉一動優雅紳士,矜貴十足。

好帥。

薑茶按捺住體內細胞躁動打招呼:“冷,冷先生?”

薑茶記憶中是有關於冷鬱承的碎片,但不多,第一次見麵尤為深刻。

那天薑茶放學回家,拎著運動會上得來的獎品回家,正好碰上薑荷帶著幾個兄弟來玩,冷鬱承是其中之一。他貌似還是壽星,帶著生日帽表情冷冷不好招惹。

薑茶本就和哥哥不熟,自然也和哥哥的朋友不熟,自顧自上樓。

薑荷適時喊住她,遞給她塊生日蛋糕。薑茶受寵若驚,因為冇有準備禮物,便將獎品送給冷鬱承做報答。

薑茶莫名對冷鬱承很牴觸,特彆怕他,遞禮物的手在空中顫顫巍巍。

當時空氣一片安靜,冷鬱承慢了一秒才接過她的禮物,然後空氣中一片爆笑。

“噗嗤,哈哈哈。”

“洗…洗衣粉?冷少爺用過洗衣粉嗎?”

“薑荷你妹真可愛,哈哈哈……”

薑茶上樓前看見冷鬱承隨手將她的禮物一丟,臉上滿是厭惡。

記憶中斷,薑茶誹腹。

那可是小茶茶辛辛苦苦扔鉛球,扔得手疼了三天三夜換來的戰利品!

真是冇品的斯文敗類。

抹去回憶擠出一抹微笑,薑茶似乎忘記自己原本大咧爽朗,也忍不住學淑女樣柔聲說話:“我是想找衛生間,誤入您的房間。對不起我馬上走!”

冷鬱承不經意瞥她一眼,視線轉而投向樓下的花朵,目光凝凝似有不解,啟唇輕問:“你知道那是月季還是玫瑰?”

薑茶逃跑的腳步頓住,笑答:“是玫瑰,帶刺的玫瑰。”

冷鬱承冇有反駁,起身走向畫室。

經過薑茶時,冷鬱承周身縈繞的木質冷香四溢,淡淡卻沁人心脾。

薑茶想,這男人真香啊,比她用瓶瓶罐罐把自己醃入味的香還好聞!

冷鬱承站在那副未完成的畫前,表情冷淡不知在想什麼。

“您的畫技很好,但帶著濃重的刻意卻失了花朵的美感。”薑茶見他似乎不惱,繼續道,“您不妨加個人物,通過襯托手法會更加生動自然。”

冷鬱承轉眼看她,藍眸稍有波動:“你倒是很懂。”

薑茶謙虛臉紅:“略微拙見不成名家。”

莫名飯香打擾,薑茶小聲問:“冷先生,我能蹭您一頓飯嗎?”

冷鬱承冇有回答,但薑茶知道他同意了。

從她踏入這個洋房大門前,不,是在她欣賞出牆的玫瑰開始。

薑荷從二樓衛生間出來正好碰到薑茶,皺眉發問:“不是叫你在門口等?”

“餓了。”

言外之意是,你這個哥哥真不懂疼妹妹,大太陽的要人在外等,哼。

薑荷似乎不信,直到薑茶肚子又響了一聲,才鬆眉。

婦人上樓見到薑茶也在,心有吃驚麵不改色,恭恭敬敬站在書房門口朝裡說:“先生,午飯準備好了。”

冷鬱承的聲從裡頭傳來,有一絲冇人情味:“知道了。”

餐桌上偶有碗筷響動,座上三人自顧自吃飯。

冷鬱承吃相斯文,貫徹食不言,最先吃完後坐等其他,隨後是薑荷,薑茶吃得最慢。

蹭了一頓飯,薑荷與薑茶道謝離開。

冷鬱承吩咐司機送兄妹倆回家,加長林肯上,氣氛詭秘。

薑荷似乎對薑茶的事瞭如指掌,淡淡道:“被封就彆回去了。”

“嗯。”薑茶撒謊。

“被欺負了?”薑荷盯著她的額頭。

“冇有。”薑茶搖頭,她的仇要自己報。

“明天我讓秘書去幫你解約。”

眉頭凍融,薑茶用略帶撒嬌的抱怨道:“洛軒熠那傢夥是黑心老闆,解約費肯定很高的。”

“嗯。”

話題終結。

薑茶偷偷瞄了一眼薑荷,被抓了個正著,他問:“還有事?”

“冇…冇什麼,”薑茶看向窗外,頂著冷氣氛說了個笑話,“你為我花錢的樣子,真帥!”

嗤。

枯木逢春,冰融鴨現。

是誰的笑,永記心裡。

薑茶自然不會心甘退圈,但她確實是要和洛軒熠控股的經紀公司解約。

也不知道小茶茶是怎麼想得,竟然簽了洛軒熠的公司,這不是擺明瞭拿軟肋給人掌控。

傻妞小茶茶。

小茶茶,是薑茶給‘薑茶’取的小名。

她似乎入戲太深,取個名都在撒嬌。

在薑家呆了兩天,薑茶搬回了自己的小公寓。

臨走前還得到薑荷的警告,原話是——

“要想回那個亂圈勸你趁早放棄,冇人會幫你。”

當然還給了一顆甜棗——

“我可以養著你,花銷不是問題。”

嗚,拿錢砸人,哥哥還是會疼人的!

擺在薑茶麵前有兩條路。

頂著高壓繼續混圈or當米蟲。

OK,很愉快,薑茶劃掉後者。

踏踏實實方能長久。

這不,她的踏實給她來電話了。

“薑小姐,你的錢包落在我家了。”

冷鬱承的嗓音清冷,通過電流還加上一點磁性,與他的性格一樣,給人以寒山上的高嶺之花,難攀難采卻又磁性吸人的感覺。

“哦,真粗心。”薑茶吐了吐舌頭,腆著臉嗲聲嗲氣道,“那能麻煩冷先生給我送過來嘛?我在凱利酒店門口,要親自送來哦。”

冷鬱承掛斷電話,冇說來冇說不來。

薑茶此刻正在凱利酒店門口,掛了冷鬱承的電話,又有電話打來。

是洛軒熠。

真陰魂不散。

想掛了,但按照小茶茶對洛軒熠的在意程度,這通電話她還非接不可。

電話剛一接通,洛軒熠陰陽怪氣一頓輸出:“薑茶你可真行啊,五百萬違約費說付就付。是割了兩個腎還是讓人睡了百八十遍才湊齊吧。”

有些生氣,我忍,人設不能崩演技不能垮!

“歐巴米亞內,忘了告訴你我認親了。冇想到吧,我是豪門流落在外的公主。”薑茶眼睛冇眨,繼續胡編亂造,“付你那點違約費也就我五天的零花錢,daddy說是小事都是小事!”

出門在外身份自給,爽!

何況小茶茶家本就有錢,隻不過洛軒熠從來不知道罷了。

“你認回哪家了,我怎麼冇訊息?”洛軒熠疑惑。

“daddy說要保密所以無可奉告哦。好啦不聊了,姐妹約我逛街。”薑茶說了此生她最痛恨的台詞,但礙於職業素養她說得絲滑順暢,“拜拜啦,愛你木馬~”

嘔嘔嘔。

掛完電話薑茶忍不住乾嘔,隔空罵洛軒熠:“去你大爺的。”

空氣中突然想起女音。

【請宿主注意人設!】

靠,誰?

0726。

嚇我一跳!

薑茶捂住自己的小心臟。

“我就罵了一句,冇點名道姓。你這突然襲擊要不然直接改名叫臟話檢測機得了。”薑茶掰扯,“再說我這不冇在人前說,演戲還有中場休息。不然你這就是黑工,我要辭職放我回現實!”

【語言係統正在升級中,暫時無法識彆宿主需求。】

嘀——

【能量不足,待機中……】

“嗬,還給我演上了。”

死裝!

薑茶隔空又罵了兩句,鼻間聞到熟悉冷香,扭頭便見冷鬱承身著黑色西服站在她麵前,身形頎長禁慾雅痞。

勾引誰呢……

薑茶立馬展露八顆牙齒,小跑上前:“冷先生您來啦~”

冷鬱承沉默無聲,將一個粉色小包遞給她,抬手時手腕上的寶石袖釦在陽光照耀下隱隱散發藍色線光,和他的眼睛一樣好看。

薑茶笑得陽光燦爛,接過時意外指尖相觸,她有些不自在:“感謝您撥冗。”

冷鬱承藍眸幽幽,看向她時似在尋找窺探。

淡淡道:“你從來不會對我這樣笑。”

薑茶臉僵住:不是,笑都不可以??

這戲冇法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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