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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矢驚魂未定地望著眼前這個和自己長得毫無二致、身著一襲暗棕風衣的男子。然而,當他仔細觀察時,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隻見那個“自己”右手殘缺不全,鮮血淋漓;左眼也蒙上了一層灰濛濛的翳膜,顯然已經失明。不僅如此,他全身上下佈滿了猙獰可怖的傷口,鮮血從中汩汩溢位,將風衣逐漸染成血色。而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那張蒼白如紙的臉龐,嘴角漫出的鮮紅血液更是觸目驚心,彷彿預示著他生命即將走向儘頭。此刻的“自己”看上去狼狽不堪、虛弱至極,彷彿一陣風就能將其吹倒。這種慘狀讓鍾矢心生憐憫之餘,更多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懼和不安。麵對眼前這個詭異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場景,鍾矢的腦海中一片混亂。他試圖冷靜下來思考應對之策,但內心深處的恐慌卻如同潮水般源源不絕地湧上心頭,使得他幾乎難以思考。就在此時,另一個他終於開口說話了,隻是背上彷彿壓著一座高山一般,每說一個字都顯得無比吃力,但他的眼神卻異常堅定:“想要我死,“我”也不會死。現在,我會給你眾多人夢寐以求的力量。”說罷,他不禁笑了笑,但接著又扯動了傷勢,“咳咳,但你得幫我報仇,不,你就是我,應該是幫你自己報仇罷了。”話剛落音,他原本就蒼白如紙的臉色變得愈發慘白,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滑落,身體也像被抽空了所有力量一樣,搖搖欲墜。鍾矢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事情,怎突然就結束了?“繼承天賦“,什鬼!真是一頭霧水,根本摸不著頭腦。這個聽得懂又不理解的感覺讓他感到十分困惑,自己這是碰到了什不得了的事啊。鍾矢剛想開口詢問,但話還冇說出口,對方似乎就洞悉了他的意圖,搶先一步說道:“不必驚訝,我就是你,隻不過是來自不同平行世界的你而已。”鍾矢愣住了,這句話如同一道閃電劃破夜空,讓他震驚不已。他呆呆地望著麵前的這個“自己”,心中湧起無數疑問。對方究竟是不是所謂的平行世界的自己?如果是又為何會出現在這??就在這時,那個自稱是鍾矢的人本就受了重傷,傷勢嚴重得按理來說應該講不了話,但此刻好似迴光返照一般繼續說道:“平行世界數不勝數,而主世界隻有一個,不,也不能這說……,不過總之目前我的世界是主世界,這些傢夥怕遇見比他們更強的,嗤,一群廢物,不想開擴還窩鬥。你記住接下來的資訊,首先,我在那個世界名為律王……”然而,話剛說到一半,律王感應到了一絲微弱的空間波動,他不禁長歎一聲:“這些人還真是陰魂不散,我都已經逃離到一個冇有登記的平行世界了,可他們居然還能追到我,可惡,看來滅魂咒不僅是滅魂,還有追蹤?還好這個世界冇有被登記過,來到這應該還有一段時間。紅帽子這傢夥居然敢蒙我,換成我巔峰的時候……,嘁,罷了罷了,事已至此,看來我得加快進度。”鍾矢聽得雲霧,正想發問。然而,就在這時,眼前的“鍾矢”突然行動起來。他的左手迅速比作手刀狀,身形一閃而過,轉眼便到了鍾矢麵前。鍾矢根本來不及反應,“鍾矢”的手刀就如閃電般迅猛地插入了他的心臟。這一擊來得如此突然和猛烈,讓鍾矢毫無防備。在倒下的瞬間,鍾矢感覺周圍的空間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揉捏著,變得虛幻和扭曲,一切都像是油彩塗抹而成的幻象。這種不真實的感覺,彷彿將他的靈魂從身體中抽離出來,但很快,黑暗如潮水般洶湧而來,將他徹底吞噬,他失去了意識,陷入了無邊的昏迷之中。…………滴答,滴答……水滴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迴盪著,彷彿是時間流逝的見證者。這聲音輕柔而持續,漸漸地將鍾矢從昏迷中喚醒過來。他艱難地睜開眼睛,視線逐漸清晰起來,但隨即就察覺到了一種詭異的不對勁。他發現律王的身體居然變得瘦骨嶙峋,宛如乾屍,而且被五根黑棒分別從頭顱到四肢死死地釘在了牆上。水滴的聲音便是出自其身上,那是他所剩不多的血液,已經變成了深沉的黑色,正沿著他的腳尖緩緩滑落在牆上,形成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鍾矢的目光掃視著四周,經曆過前麵的事情後,對這種異常已經有些見怪不怪了,但是心中還是困惑。隻因這絕非他所熟悉的那個房間,而是一個仿若現代法院般的審判所!整個空間都被一種沉重壓抑的氛圍所籠罩,彷彿有一團化不開的濃墨在空氣中瀰漫。左右兩側呈現出極為強烈的反差,一邊是一群潔白如雪的白鴿雕塑,潔白的羽毛散發著聖潔的光芒,彷彿一群守護天使;另一邊則是一群烏黑如墨的烏鴉雕像,那油亮的黑色羽毛在昏暗中閃爍著詭異的光澤,好似一群來自地獄的使者,這鮮明的視覺反差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寒毛倒豎。在這審判所之中,有一個形單影隻的原告席,冰冷的金屬質感泛著幽幽的寒光,顯得格外落寞;還有一個同樣孤零零的被告席,破舊的木質紋理彷彿訴說著曾經的故事,孤獨而又淒涼;以及高高在上、仿若處於雲端的審判主位,那雕刻精美的椅背如同一位威嚴的君主,俯視著下方的一切。而在審判主位的前方,更是整齊地排列著一排觀眾位,那些座位上似乎有著若有若無的身影,就好像在無聲無息之中默默注視著這場即將開場的審判,讓人感覺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窺視,更增添了幾分神秘而又讓人膽寒的氣息。鍾矢的頭都大了,今天真是倒黴的一天,先是碰到個怪人,長得與自己一樣,但接著又莫名其妙的死了。現在又來到這個鬼地方,鍾矢感覺現在高考與這靈異一樣的事件相比也不算大事了,隻要能回家他乾啥都行。鍾矢苦笑一聲,從這個“審判所”的中心地帶爬起來。冇錯,他並未處於任何位置,而是置身於中心地板之上,而律王的遺體則被釘死在審判主位之後,與那尊貴的主位相比,更顯悲涼淒切。鍾矢環顧四周,這冇有任何一扇門通往外界。原告、被告和審判主位後是冰冷的牆壁,觀眾席後是一片濃稠的濃霧,彷彿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空間,鍾矢嚐試把手伸出去,卻隻感到了一片虛無,根本走不了。突然,鍾矢記起自己應該被律王捅心了,可自己還活著,這不科學啊。於是他慌忙地看向自己胸口,T恤的口子證明他被捅並不是他的臆想,但胸口別說血跡,甚至連一處傷口都冇有。“嗯?”鍾矢眯起眼,胸口處也不是完全冇變化,與其不同之處在於多了一個天平紋身,一側有著一個砝碼但另一側卻空空如也。“奇了怪哉”鍾矢心奇怪,正當他沉思時,一陣清脆的拍手聲卻把他帶回現實。“啪啪啪”,鍾矢順著拍手的聲音朝觀眾席看去,一個身影不緊不慢地從那片迷霧中穿梭而來。他的臉上掛著一抹怪異的微笑,湛藍的眼睛彷彿孕育著星辰大海,頭上還戴著一頂高頂的紅帽子,身上穿著紅色的西裝。一手持著一根柺棍,另一手上還持有一張金黃的卡片,鍾矢定晴一看,上麵好像有著字,但當他想要看清時,那張金黃的卡片卻變成點點星光消散在半空。“呀,居然消散了,不愧是律王。”紅帽子似乎對這一幕感到有一絲失望,但很快他又重新噙笑著看向鍾矢,“重新介紹一下我,你可以叫我紅帽子,接下來我就要開始履行交易的職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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