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隔壁房內一片死寂。

沈窈暗暗攥緊了拳頭,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這一趟本就不該來。

更可笑的是……

縱然麵對一個懷了彆人孩子的女人,裴言昭還是舍下救他脫困的沈太傅。

她無聲笑著,成串的淚珠自麵上滑落。

卻是為那時愚蠢的自己,而不是為了裴言昭。

江宛宛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辨無可辯,根本無從解釋,隻是聲聲喚著裴言昭的名字。

“所以你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誰的野種?”

麵對裴言昭冷聲質問,江宛宛隻是語無倫次的說著:“我不能,不能說……”

“江宛宛,我不會休你,算是全了我們年少青梅竹馬的情誼,但從今往後,你不再是我的妻,我也不會再碰你分毫。”

“你好自為之。”

伴隨著摔門聲響起,隔壁傳來江宛宛的痛哭聲:“裴言昭,我也不想辜負你,奈何我命運多舛,萬般不由己……”

沈窈指尖顫了顫,亂世之中,世人皆是輸家。

譬如她,不曾贏得裴言昭,更輸了世上最愛她的父親。

次日。

沈窈一身孝服,抱著沈太傅的牌位來到城門。

看著麵上了無生氣的沈窈,可謂是哀莫大於心死。

裴言昭心中縱有千言萬語,也終化作無言。

在十餘名靖北軍的護送下,她帶著父親的屍身踏上歸途。

她要去晉城,去父親的家鄉。

那個波詭雲譎的京城,她不想再回去了,父親也不想再回去。

才走出一裡地,馬車左側忽然多了道白色的身影。

馬車布簾被風捲起,依稀可見騎在戰馬上的裴言昭褪下銀甲著一襲素衣,白衣墨發,纖塵不染。

沈窈默然闔眼,連一個眼神都不曾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