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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冥界繼承祁樂記憶時,容九險些走火入魔,這位老者就曾出現過,可容九那時總以為是自己記憶錯亂。
久久記不起來。
如今再見丹砂,昔日記憶湧上,容九像是抓到了救星,她猛地抓住了丹砂,“爺爺,救救他們!”
她已經顧不上稱呼上的錯處。
她隻想幫他們!
如何才能幫上他們!
容九已經毫無頭緒,思緒混亂,抓著丹砂的手的容九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幫幫她,幫幫她好嗎?
容九滿眼是淚。
丹砂伸手輕撫著容九的頭,歎息一聲,“你如今要緊的事,是趕緊突破靈帝,獲得生命神樹的傳承,才能攔住他。”
容九雙眼通紅,聲音帶著哭腔,“我靜不下心。”
白淩他們在外頭生死未卜,她如何靜得下心。
靈帝。
看似一星之差,可又豈是那般好領悟的,花椿替她把路搭好了,可對於規則的領悟,容九怎麽都抓不到,摸不準。
因為她心不靜,她做不來。
“龍牙在喊我,你聽到了嗎?”容九剋製不住自己的悲傷,“那孩子從冇有這樣虛弱過,我都不知道它們發生了什麽,我都幫不了他們。”
她從安城府一路往這裏趕,明明都在聖城,可樹裏樹外是兩方天地,不過一步之遙,可卻無法見到彼此。
聽著它的呼喚,她怎麽還能靜得下心。
她必須出去。
“你不怕功虧一簣嗎?”丹砂眼帶複雜地問,“一旦你從這裏走出去,也許你與帝級就失之交臂,便是生命神樹也無法再護你平安,以後的路,你隻能自己走了。孩子,這是一條他們替你布好的路,可你如果自己走出去,那他們就再也幫不了你了。”
“你一個人要走得無比艱辛啊……”
容九雙眼通紅,她知道丹砂說的都是對的。
可如果按照他們安排的路,她就隻能在這一棵生命神樹裏受著他們的庇護,等成帝的那一刻再攔住燕歸。
可如果她的晉級是靠所有人的犧牲換來的,那還有什麽意義?
等她出去,迎接的是一個荒蕪破爛的世界。
是一個冇有阿淩冇有連城也冇有夥伴的世界,那她成帝還有什麽意義,燕歸她要攔,可大家她也要護。
容九抓著丹砂的手,慢慢跪下,哭道:“求您,幫我出去。”
丹砂不斷歎息,“你真的不後悔?”
容九顫聲道:“不後悔。”
永遠都不會後悔。.
“好。”丹砂轉過身,看向了靈魂樹,說道:“靈魂樹可以打開生命神樹佈下的結界,帶著它,你可以離開這裏。”
靈魂樹往後退了兩步,有些慫了。
容九聞聲看向了它,目光堅定,這一刻她無比清醒,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她起身,慢慢地走向了靈魂樹。
丹砂把虛雲鏡拿了起來,遞給了容九。
“這鏡子,或許也能幫上你。”
容九衝丹砂行了一禮,丹砂搖了搖頭,靈魂歸入虛雲鏡裏,“隻希望你不要後悔……一旦出去,晉級的路,你隻能自己走了。”
冇有一條比前人鋪好的路更好走了的,隻要容九呆在這裏,她就能順利晉級,繼承神族血脈,修複好輪迴路。
可一旦走出這裏,那要付出的艱難將是現在的千萬倍,丹砂輕聲歎道:“有些事,是命中註定,是你怎麽努力也改變不了的。”
該走的人,你是怎麽也留不住的。
“一切都是命運吧……”
容九冇有聽到丹砂的輕聲低喃,彼時的她已經收回了靈魂樹,靈魂樹看似怕歸怕,但還是教了容九從這裏出去的辦法。
當靈魂樹的靈光化為光束投射在空間上,一個出口出現在容九的麵前,隻要走出這裏,她就能離開神樹內部。
回到聖城。
容九再也冇有任何遲疑,帶著靈魂樹跟虛雲鏡大步踏出。
生命神樹內,許久,響起一聲輕輕的歎息。
然而無人聽見。
……
帝城。
萬物復甦,兩側樹木逢春而開,朝氣蓬勃,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劫後餘生的笑容,圍繞在生命神樹之下的是萬物的叩謝聲。
如當年,似往昔,一切都冇有改變過。
像極了數萬年的帝城。
可在這時,生命神樹裂開一個洞口,一名白衣女子從中走了出來,她長髮及腰,麵容姣好,清冷的眉眼間卻帶著對萬物的溫和。
一雙漂亮的眼睛環視過人群,輕輕地掠過,又溫和地收回視線,等她落地,一人立在樹下,所有人都看失神了。
青絲三千,尾端隻墜著一條鮫人珠帶,那明珠極為璀璨,在她身周撐起了一片空間。
護她身周。
白衣裙紅腰帶,隨風輕揚,帶著一種出塵的美。
“是神樹化身嗎?”
有人癡癡地問。
這一刻從樹裏走出來的容九,在所有人眼中不啻於仙女下凡,而在她身上還融合了生命神樹潤物無聲的溫和靈力,中和了她的戾氣。
叫安安靜靜站著的她看起來與平日有著不同。
多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寧靜與美好。
可容九冇有停留,她看了一眼帝城百姓,二話不說,化為流光,直飛天空的兩儀四象陣。
枯蔓靈藤在她掌間聚成靈劍,她目光直視著高空的燕歸,在白淩、軒轅晟、荒火、戰向陽四人詫異的目光中。
一劍斬向了兩儀四象陣。
白淩一直冇有變化的神色驟然一變,他喝道:“阿九!”
便是軒轅晟、荒火也變了神色,“住手!”
兩儀四象陣已為燕歸掌控,此時法陣刀槍不入,固若金湯,非帝器不能破。若是軒轅晟的軒轅劍在此地,還有一拚之力。
可軒轅劍不在,尋常靈器根本奈何不了此陣。容九拿枯蔓靈藤對抗兩儀四象陣,豈不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這是尋死。
光是反噬之力就夠容九喝一大壺!
幾乎是當下,白淩跟軒轅晟、荒火、戰向陽都已經預料到了後果,白淩大喝:“司天韻,攔住她!”
可司天韻好似冇有聽到,他神思恍惚,遲鈍地回首望向後方,就見一道流光飛來,空洞的雙眼在此刻慢慢凝聚出了焦點,看到了飛來的女子。
他像是終於清醒,伸手要攔住容九。
可已經慢了。
容九已然靠近兩儀四象陣。
白淩暴怒,雙拳猛然打向了陣光,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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