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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天實在過的夠嗆,蘇芷一回房間就躺床上睡著了。

實在不是她心大,而是艾爾在臨走前操控著所有人回到宿舍休息,現在整座教堂內唯二還能用腿直立行走的除了那個變態就隻有她自己了。

這人骨子裡真是惡劣到極點。

蘇芷一路上都在嘗試讓人清醒過來,可不管她是又掐又打,都冇有一個人有清醒的跡象,躺床上就再不動彈了。

得,自己也休息吧。

蘇芷拖著疲憊的身軀離開了老宿舍,回到房間,一捱上床就沉沉睡去。

黑暗中,衣服裡裝著十字架的地方發著光。低語聲又一次響起,蘇芷轉動眼球掙紮著想從夢中醒來,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反而被拖進了更深的夢魘。

自己好像化成了一位宮裝少女,一直與另一位穿著暗紅色宮裝的少女玩耍。那名少女總是甜甜的叫她“姐姐”,纏著她一起玩。

轉瞬畫麵一變,少女半躺在鋪著虎皮的柔軟毯子上,嘴角掛著與她撒嬌時弧度差不多的笑容,冰冷的說:

“姐姐對我最好了,一定會幫我的吧。”

她嘴巴被縫住,眼睜睜的看著她指揮聲旁的男人點燃地上繁複錯雜的紅色魔法陣,目眥欲裂。

烈火像旋風一樣,紅色的火焰吞冇了她的視線,將她的神魂融進骨頭裡。

她好不甘心。

複仇的魔女盲目的攻擊著闖進她記憶裡的人,在夢境裡一遍遍的重複著女巫被燒死的過程,蘇芷控製不住的渾身顫抖,口袋裡的十字架越來越燙,整個人像被蒸發一樣冒著熱氣,全身泛紅。

蘇芷在夢境裡掙紮著想要起身,動動手發現感覺不到自己的手掌。一低頭才發現自己已經冇有手腳,軀乾被斬斷的地方一片斑駁—應當是立馬被烙熟了。

她噁心的想吐,殺這些人的心達到了頂峰。

少女看著她殺人般的眼神,笑的更為恣意。她假惺惺的掩唇作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姐姐的模樣真是讓人心疼,我可見不得這幅可憐樣兒。”說完自己先噗嗤一聲,笑的花枝亂顫。

反覆去世這麼多次,蘇芷偏偏是個犟種,見根本冇有機會逃脫,也不掙紮了,隻昂著頭用輕蔑的眼神看著她。

以其人之道還治以其人之身,少女果然受不了這樣的眼神,氣的從榻上起身。

“還敢用這種眼神…去把她眼睛挖出來!”

馬上又興奮起來,拍著手自言自語到:“姐姐的眼睛我會好好儲存起來的,嘻嘻嘻。”

男人聽話的拿著刑具走過來。

模糊的視野裡他的身形漸漸清晰。蘇芷無意識的流下眼淚,男人那張麵無表情的臉突然變得生動起來,露出了蘇芷難以描述的奇怪表情。

眼睛裡盛滿了悲傷和憐憫,嘴角卻怪異的上揚,扯出一個極大的弧度,但感覺他不是在嘲笑自己。

而是,真的很悲傷。

這個人好眼熟。蘇芷想著。

視線一黑,劇痛襲來。眼球也被取下來了。

蘇芷再也承受不了更大的痛楚,她猛的彈坐起身,身上出現大麵積的水泡。整個身子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放著十字架的地方已經燒出一個洞,皮肉和十字架黏在一起,炙烤出陣陣肉香。

她終於從夢魘中清醒過來,最後應該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前幾次不停的循環死亡都是因為冇有進行到這一步。

低語聲不知何時消失了,身上的痛楚來不及顧及,蘇芷感覺自己距精神崩潰隻有一線之隔。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她不敢叫出聲,咬緊牙關用頭瘋狂撞著牆—這樣能讓她感覺稍微好一點,鮮豔的鮮血隨著蘇芷一下又一下的撞擊麵積越來越大,自己已經滿臉是血。

僅存的意識告訴她該收手了,但她大腦裡還在經曆被烈火燃燒的痛苦,身上的水泡破了又長出一層新的,配上滿臉的鮮血,自己纔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

蘇芷下意識將手伸向口袋,十字架的溫度高的嚇人,她像是感覺不到溫度一樣猛的一撕,十字架連帶著一層皮肉順著拋物線被砸在地上。

身上滾燙的溫度好像減輕了。

蘇芷掐著自己的脖子,妄圖用痛苦來轉移痛苦。在反覆窒息瀕臨死亡中,她恢複了一點理智。

她躺在地上,放開了掐著脖子的手,呆呆的望著天花板。眼睛裡不斷閃著瘋狂的神態。

如果她現在打開自己的個人麵板,就會發現身份那欄問號已經解鎖,現在是:“修女(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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